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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韩国拾零

2009-06-03 10:05:19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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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12月16日
  经苏州博物馆张晴牵线,我们与南韩仁川广域市美术家协会共同举办两地的美术交流展。此行一团8人,随展出访韩国。上午九时十五分搭东航班机从上海起飞,十一时已抵达汉城机场。

  这个团原计划没我,因今年已出访过三次,超出了上级规定。没想到方先生“临阵逃脱”,让我拣了个便宜。没去过的地方,“再苦再累”也是在所不辞的。

  仁川美协的洪会长率员接机,一起乘巴士由汉城前往仁川。汉城和仁川间相距约40公里,巴士摇摇晃晃地总也提不起速来。窗外正在修路,满目烟尘,看不清“四小龙”的模样。幸亏翻译戚先生,一个见面就熟的持台湾护照的山东威海人,车轮一转,就打开了他的话匣,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倒给旅途平添了许多的欢乐。

  在仁川松岛饭店办完入住手续后,我们西装革履、兴致勃勃地赶往美术馆参加画展开幕式。万万没想到的是,主人把我们领进了一个偌大的百货公司里,绕着柜台经历了七拐八弯,总算看见了“美术馆”的容颜。“美术馆”大约有一百多平米,四周挂着作品,中间立着讲台,不断聚拢来的男女们浓妆艳抹、兴奋不已,倒也有几分庆典色彩。凑到墙根细看作品,总觉得彼此间良莠不齐,我们的经过了精心挑选,韩方的大多是“业余”水平。好比面对着远嫁穷乡僻壤的女儿,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就是来往函件中确认过的“美术馆”?这就是即将开幕的展览?

  原来,这里和日本一样,法律规定建造商用楼宇时必须留有一定比例的艺术空间,虽然叫做了美术馆,但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艺术博物馆。而和国内的体制不同,这里的美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群众团体”,他们认为画画本来就是一种爱好,没有区分“专业”、“业余”的必要,也没有“高级画师”和“美术干部”的头衔,画得好的可以以此为生,卖不出价的可以以此为乐,所以,能画画的大学教授就和爱画画的家庭主妇一起,同时成为了美协会员。

  气归气,仪式照样进行的隆重热烈,讲话,剪彩,接受采访,比国内的套路还要繁冗。热闹过后,气也消了许多,即来之则安之吧,到处看看,总会有点其他的收获。

  1997年12月17日
  韩国多洞,地图上这洞那洞的到处都是洞。老戚带我们来到汉城的仁寺洞,才晓得这“洞”就象上海的“里”或“坊”。

  仁寺洞好比新加坡的乌吉坊和北京的琉璃厂,是文人骚客集散之地。画廊画店鳞次栉比,古董文物琳琅满目,更有各式的老茶馆、老酒铺,陈述着和我们一脉相承的故事和传统。或许是文人们怀有更多的乡愁,仁寺洞沿街的大小招牌和旗幡,一律都用汉字书写。其实,在我们看来,这方块字的确要比那几把“钥匙”好看的多,也儒雅的多。随意推门访问了几间,里面大都是本地艺术家的作品,印象一般,兴味索然,老戚说,这里每年要举办7000个展览。来到总统府马路对面的“国际画廊”,倒是让人眼睛一亮,基弗的作品虽然不大,但其间透出的德意志人特有的果敢、刚愎和崇高,还是让我等肃然起敬。

  下午,如约造访国立艺术宫,与其说观摩作品,不如说欣赏殿堂。这的的确确是座殿堂,依山而立,气宇轩昂,规模浩大,设施精良,转了一个下午,光顾着看建筑了,竟没记住一件字画。艺术宫美术馆的刘馆长,是一位热情好客、礼教森严的朋友,他自称是汉高祖刘邦的后裔,为迎接家乡父老,摆上了一桌丰盛的晚宴。起初,席间的气氛还温文尔雅,只有刘馆长一而再、再而三地倾吐“忠”肠。不一会,“炕桌”(须盘腿而座)两边就热闹起来。韩国的规矩是不能自己给自己斟酒的,都抢着给对方斟,越斟就越来劲。几圈下肚以后,可敬可爱的刘馆长竟东倒西歪了,脱了西装,甩了领带,让陪同们架了回去。我不明白,这十来度的“真露”也能算酒?也能醉人?莫非是这些韩国人还有日本人,祖传的功夫都退了。

  1997年12月18日
  同行中大部分是第一次出国,总有一种难以遏制的购物冲动。“顺人者昌”。整整一天,大家就去采购了。正值东南亚金融危机,韩元锐减,带来的美金还真换了不少的便宜货回来。

  晚饭后随洪会长去到一家酒吧,又喝又唱,不亦乐乎。

  1997年12月19日
  仁川太小。遂登上火车,经由汉城,去南部海边的釜山看看。韩国的火车可不好,和国内一样,决不能与日本、欧洲的相提并论。五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釜山。

  釜山大都会美术馆派了一位安小姐前来接应,并将我们安排在GANDE HOTEL住下。一进大堂,我们就傻眼了,五星级啊,钱带够了吗?安小姐微笑着替我们解围:除了自报的标准,余额由大都会美术馆补贴。这伙人方才欢蹦乱跳地跌进了各自宽大松软的席梦思里。

  1997年12月20日
  即将竣工的釜山市立大都会美术馆,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计划于明年三月间向公众开放。

  它的建筑外墙挂满清一色的石材,体量庞大,估计在二万平方以上。虽然门前的广场上还是一片瓦砾,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规格的砖石和建材,但内部上上下下已是窗明几净,灯火阑珊。突出的感觉是宽敞明亮、通透简约,由共享空间可以直接抵达任一展区,而展厅特别高大,并能随意组合成不同的格局。在二楼的一个展厅里,我们见到了馆长先生,他正在召集会议,和同事们探讨有关展览布置的技术问题。开幕首展,这里将举行世界各地十三个美术馆的馆藏作品,上海美术馆名列其中,因此,我们就受到了优厚的待遇。

  驻足大都会美术馆宽大的楼梯上,我想起了立项之中的上海美术馆新馆改扩建工程。改造一座旧房子,或许要比建设一座新的更加费工费力。作为标志性建筑,尽管将旧上海的跑马厅改造成新世纪的美术馆有其特殊的历史意义和文化价值,但限于结构,它不仅会给工程带来难度,也必然会给功能要求造成无法规避的缺陷。

  1997年12月21日
  晨起,拉开窗帘,才发现眼前竟是仙境。

  但见湛蓝的大海一望无际,一抹抹洁白在海面上忽现忽隐,几只海鸥追逐着浪花,音符般跳跃在海平线里,还有点点帆影,折回来七彩的虹韵。近处是白色的沙滩,蜿蜿蜒蜒足有两公里,宛如一根绸带,东首缠入了苍翠冬柏,向西,挽起了万仞峭壁。

  立即唤起了哥儿几个,想去沙滩上嬉戏。怎料说话间天色就变,风急云低,雨至潮起,还没等我们躲进酒店,它那边却云开雾散,又一派风和日丽。

  这就是釜山?一个山清水秀、崖峭林密的釜山,一个宫殿精致、市场嘈杂的釜山,一个风情万种、率性撩人的釜山。

  午后,登巴士返回汉城,老戚把我们安排在一家“中心公园旅店”里。这里睡炕!一夜间从席梦思掉到了火炕上,真是天上地下两重天!

  1997年12月22日
  又见汉城。

  汉城是一个繁华喧嚣、充满生机的都市。这里聚集着一千万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市中心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汉江两岸高级公寓星罗棋布,而在这些广厦之间,旧日王宫依然保留着当年的富丽,传统民居照样焕发着五色丹青。

  离旅店不远,是有着五、六千年历史的名胜“南大门”,“南大门”旁有个方圆三公里的大集市。犹如“老鼠跌进了米缸里”,忙坏了我身边这群购物狂。先买衣再买包,买了包再装衣,这是给老婆孩子的,那是给朋友同事的,反反复复,进进出出,恨不得把市场搬回家!我本无采购的癖好,百无聊赖中,只好跟着瞎起哄,问价,讨价,砍价,还价,一天下来竟是欢声不断,笑语连天。没想到这往外扔钱的事情,也会有一种满足的喜悦。

  1997年12月23日
  国立现代美术馆是一个在东南亚地区颇具影响的大馆,坐落在远离汉城的“深山老林”之中,参访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坐在火车上,我一肚子的不解,缘何要把美术馆建在这了无人烟的荒郊野外呢?约摸个把小时以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国立现代美术馆的门前。门里走出一位年轻儒雅的馆长,寒暄过后,即带着我们一大帮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把他的馆看了个究竟。

  底层几个大厅里展示着欧美现代艺术作品,场面巨大,气势恢宏,看这架势,我知道自己准又撞上了许多大师。对于现代艺术,我永远是一笔糊涂帐,心中不禁暗暗焦急。狭路相逢,别无选择,我只好装模作样地朝着身旁做热情介绍的韩国馆长点头称许。楼上陈列着韩国艺术家的作品,从世纪之初的留洋习作,到近年来享誉国际的当代艺术,这里竟保存了一部关于这个弹丸岛国艺术发展的完整历史。我哑然。原先是不敢说话,现在是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说我也是美术馆馆长?也在筹建一座规模更大的新馆?我有这样的关于“美术馆”的概念吗?有这样的民族的人类的艺术资源吗?什么是美术馆?为什么建美术馆?怎样建美术馆?建一座什么样的美术馆?我找不到答案。只有一份强烈的感受,久久地盘绕在心头:原来,美术馆并不是西洋人的专利,就连韩国、日本的“岛民”们,居然也能象模象样地操持好自己的美术馆。

  1997年12月24日
  告别了热情厚道的韩国朋友,我们搭东航MU5042返沪,一路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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